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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十章 青春洋溢


  莫家别馆,三人齐聚。

  莫俊纬个性放荡不羁,说话从来不顾忌,嘲笑起好友来根本不管对方脸色如何。

  “去戏楼玩儿你找我,我搞个舞会自己玩儿你也找我,现在你玩儿不过一个算命的还找我!贺二少爷,我是你的私人秘书吗,专门给你服务?!”

  程亭筠劝他:“少说两句吧,没见景瑭烦着么?”

  莫俊纬翻了个白眼,自以为很有道理地说:“我就该让那老头直接点跟你妈说,凌小姐不适合做干女儿,只适合做儿媳妇!”

  贺景瑭白他一眼:“我又没说要跟她结婚。”

  莫俊纬瞪眼咋呼道:“自作多情到这地步了,你还好意思跟我这儿装大爷扮嘴硬!有本事你别找我帮忙啊!还好我路子广办法多,那穷算命的比读书人还清高,枪杆子架着都没用,没我出马他能答应帮这个忙?!”

  程亭筠端了杯咖啡,安抚地拍拍莫俊纬:“知道你辛苦了,来,莫四少爷请用咖啡。”

  莫俊纬其实是替好友着急,推开咖啡继续道:“景瑭,真的,你听我的!反正我看你这回是栽了,不如跟你妈摊牌,直接订婚结婚一块儿办了!”

  贺景瑭沉默了会儿,正经道:“我真没打算和她结婚。”

  莫俊纬急得快跳起来了:“我的贺二少爷啊,你在逗我呢还是在逗人家凌小姐?!”

  程亭筠神色凝重,也问:“是啊,你到底怎么想的?”

  贺景瑭一时心绪复杂,说不出个所以然来,就只沉默,情场浪子历经千帆,头一回遇到这种情况,的确没想那么远。

  莫俊纬激动了会儿,平静下来仔细想了想,试图理解他:“好歹,你不是闹着玩儿的吧?”

  “......”他不承认,也不否认。

  莫俊纬撇撇嘴,有些明白了:“你真是......一天到晚破事儿多!爱怎么样怎么样吧,我懒得管了!”

  程亭筠稍作犹豫,还是开口了:“那凌小姐对你,真的一点都没有......”他不知怎么形容,话说一半停住。

  “看他那样子就知道人家对他丁点意思都没有啦!”莫俊纬不想操心贺景瑭的事了,干脆冷嘲热讽:“你也有今天!上次舞会人家没准儿就是在骂你讨厌,咱们没听到下文,还以为酒后的细声低语是在说情话呢!”

  贺景瑭心情烦躁:“你给我闭嘴!”

  莫俊纬闭了嘴,程亭筠疑惑地问:“她是不是有兄姊早夭,胡复忻炸死的那个,其实是她二哥?”

  贺景瑭摇头:“凌氏夫妇只有他们三个儿女。”

  莫俊纬笑嘻嘻的幸灾乐祸:“看吧,她肯定是在骂你呢!你啊你,就是被那些围着你打转儿的女人给惯的,自信过头了,老觉得自己魅力无穷!嘿嘿,这回栽了吧?”

  贺景瑭黑着脸抬脚就要去踹,他蹦到程亭筠身后指指点点:“瞧瞧,瞧瞧,这叫恼羞成怒!”

  贺景瑭狠瞪一眼,懒得和他扯皮浪费时间。墙上的挂钟敲响,钟摆来回地晃,他指着莫俊纬威胁似的点了点,不跟他一般计较,转身朝门外走去。

  莫俊纬一点不怕,继续在他身后呱噪:“走啦,着急回去见佳人?学校放假了,她成天跟我家老五混一起,这会应该不在家吧?”

  他停下脚步,悠然回头。

  程亭筠推搡莫俊纬:“你还卖起关子来了!”

  “卖鬼的关子,我交流情报呢!”莫俊纬斥道,“昨天我听莫老五打电话,说她们好像要去看电影。”

  刚说完,贺景瑭已经转身走了。

  莫俊纬骂他连句谢谢都不会说,程亭筠在一旁笑,他立刻横眼过去:“平时你不老跟着他么,今天不跟了?去啊,搅他二人世界急死他!”

  程亭筠端起咖啡浅啐一口,专心地盯着杯沿,想事情入了神。

  风和日丽,天气极好的一天。

  凌霜华跟贺夫人打过招呼,坐上莫家的汽车出门去了。自从学校放假后,除了督导小妹,她几乎天天都和莫金妮出去,贺景瑭这段日子闲下来不常出门,她不想碰见小人害自己浑身不自在,干脆听莫金妮的话,多出去放松放松。

  说来奇怪,花钱如流水的莫五小姐最近对洋行失去了兴趣,以前隔三差五就要采购,如今竟然说逛街没意思。好在函阳城里年轻人玩儿的花样多,除去逛街,还有许多方法打发时光。

  凌霜华算是明白了,她的热情只有那么会儿,当初积极地拉自己报名参加合唱团,结果没过多久就失去兴趣,前阵子迷小说迷得不得了,这阵子又改迷电影了。

  当得知她们今天又是去看电影时,凌霜华认命地点头,完全不惊讶。

  不巧的是,她们在电影院门口跟朱美琳和她男朋友秦高玉来了个狭路相逢。

  朱秦都是汶北有名的豪门之家,两人和莫金妮打小就认识,但凌霜华不止一次听莫金妮说这两人有多讨厌。他们仗着自家财势,尤其朱美琳自称还有些前清贵族血统,总喜欢瞧不起别人,莫金妮最看不惯他们事事高人一等的作风。此外还有一个原因,前段时间莫金妮预定了一瓶香水迟迟没钱去买,等领了零用钱去洋行,才从老板那里得知被他们两个强行买去了。

  今日冤家路窄,没想到莫金妮没开口,朱美琳先说话了:“金妮,你也来看电影啊?”

  一双美目眼波流转,落在凌霜华身上:“这位......是凌霜华凌小姐?”

  朱美琳生得美丽,秦高玉长得英俊,偏偏两人说话透露着一股子坏心思,被女友挽了手臂的秦高玉接嘴道:“可不就是那个被汶南政府追缉,前来投奔贺帅的凌小姐么!”

  凌霜华不记得自己得罪过他们,不懂他们为什么话里带刺。

  朱美琳应和男友道:“还用你说,我当然知道她是谁,上回舞会还想认识认识交个朋友呢,可金妮说过了,人家是贺家上宾,不屑和你我这样的人做朋友,我们就不在这里碍人家眼了吧,反正我们的身份也不好和难民打交道的。”

  两人一唱一和,听得凌霜华一愣一愣的,原来自己是被莫金妮拉扯进来了。

  “站住!”莫金妮反应过来,上前拦住打算进电影院的两人,质问朱美琳,“你说谁是难民?!”

  “放心,当然不是说你。”朱美琳轻笑,瞟了一眼莫金妮身后,“我们这里不就只有一位从汶南逃难过来的么?”

  莫金妮抿嘴,忽然笑了:“其实,我觉得吧,你爸找我家借款的时候,更像......”

  她不喜欢朱美琳和她那唯利是图的父亲,但出于尊重,没有说出后面两个字。

  朱美琳霎时变了脸色,秦高玉见情形不对,忙揽住女友怕其冲动,对莫金妮说:“我们又没说你莫五小姐什么,你还要替一个汶南人出头不成?”

  莫金妮奇怪道:“我不替我朋友出头,难道还和你们两个傲慢的家伙站一边?”

  交锋结果莫金妮胜出,最后,朱美琳和秦高玉没了看电影的心情,气愤地走出电影院。

  莫金妮满意地回头叫凌霜华:“这下,我们可以清净地看场电影了!”

  凌霜华眼角弯弯,笑看着她。

  她得意拍拍胸脯:“我是不是很厉害?他们两个人说不过我一个!”

  凌霜华点点头,又摇头,低笑不语。

  “我跟你说,霜华,遇到这种小人千万不能忍气吞声,一定要还回去,不然他们还以为你好欺负呢!”莫金妮难得也有给她讲道理的时候,“你看你,一点反应都没有,看得我都着急!”

  她强忍笑意:“可是,明明是你拒绝了人家想和我交朋友的好意,他们这么有身份的人,当然气不过啊。”

  莫金妮煞有介事道:“我是看你不了解他们,给你把关呢!他们讨人嫌不是一天两天了,难怪两个人怎么看怎么般配,我是在帮你!”

  “哦,原来如此。”她装作恍然大悟般点头。

  “哎呀,电影快开始了!”莫金妮一声惊呼,赶紧拉上凌霜华往电影院里跑。

  她被牵着一路小跑,咯咯笑道:“金妮,慢点!”

  莫金妮跑得急,却是脚步轻盈,像一只欲飞的小鸟,回头认真道:“快,要开始了!”

  凌霜华苦笑,拽紧了她的手,跟着快跑了起来,若因为自己耽误了莫五小姐看电影,那可罪过大了。

  她对电影并不痴迷,也衷心希望莫金妮的热情褪去后,赶紧找到真正喜欢的兴趣,总好过这样过一阵换个花样,还非要拖着她参与强。

  不过,今天是她放假以来心情最好的一天,哪怕莫金妮看连场电影,她都乐意奉陪。

  值得庆幸的是,凌霜华做好了心理准备,但莫金妮并没有看连场电影的打算,于是,她难得的好心情在走出电影院那一刻达到了顶峰。

  随之而来,是贺景瑭带来的低谷。

  影院门口,锃亮的黑色汽车刚到,贺景瑭暂不担心被路人认出,目光掠过走出的男男女女,眼神一亮定睛在她身上,斜靠门边姿势不动,静静看她和莫金妮说笑。

  不同于在家时的沉静寡言,他发现原来她也可以很有活力,不禁想起上次接她时,人群后一蹦一跳的身影,散发着属于这个年纪的青春洋溢。

  两个女孩边说边往外走,不知聊到什么,笑得开心极了,笑容比今日阳光明媚。

  凌霜华和莫金妮说说笑笑,正说到一会儿去礼拜六,熟悉的身影就这样毫无预兆地闯入视线,西装革履,慵懒地靠着车门。

  恍惚间,她说不清自己究竟想到了谁,许文礼,或者凌绍同,只是感觉很熟悉,仿佛这个场景在某个她遗忘的时刻发生过。

  偏偏那人是贺景瑭。

  精致的脸上笑容一滞,她脚下踩空,险些在大门外的梯坎处摔跤。

  贺景瑭迅速反应想去扶,可隔了这么远哪里够得着,瞬间反应罢了。好在莫金妮和她手挽手,顺势扶了一把她又站稳了。

  “哈哈,让你走路不看路,台阶都没看见!”莫金妮忽见她脸色不好,收起取笑表情,关心道,“怎么了,脚崴了吗?”

  凌霜华摇头:“没事。”

  “莫五小姐整天疯啊跳的,把我家霜华都带坏了!”贺景瑭长腿迈到二人身边,笑道,“她现在路都不会走了!”

  莫金妮来不及惊讶他的出现,不可思议状:“这也怪我?!”

  他的视线落在凌霜华平静的脸上,微笑僵了瞬间,又笑开了:“不怪你怪谁,是吧,霜华?”

  凌霜华眉目低沉不答话,又怕莫金妮看出异常,客套地问:“贺二哥也来看电影吗?”

  他直勾勾盯着她:“我来接你。”

  她沉默。

  莫金妮以为堂堂贺二少爷光临电影院一定带了女伴,四下望了半天没发现,听他这么一说,不由痛心道:“唉,都是哥哥,莫老四就从来没接过我!”

  贺景瑭轻笑:“你以为谁都跟你们一样兄妹情深?”

  “谁跟他兄妹情深!”莫金妮撇嘴。

  贺景瑭拉开车门,伸手作出请的姿势,颔首示意凌霜华:“亲爱的女士,请上车。”

  曾宁之不在,没有侍从官,他像司机一样主动开门,凌霜华觉得可笑,这样的绅士礼貌只能瞒得过莫金妮。

  她藏住嘴角的讽笑,正想和莫金妮道别,谁料莫金妮自觉地打开了后排车门。

  贺景瑭因突发状况一愣,抬手指向不远处:“金妮,你家的车在那边。”

  莫金妮不情愿地甩上车门,抱怨道,“你们这就走了,我多无聊啊!我和霜华还约好了要去礼拜六的!”双眼伶俐一转,想到了什么:“二少,要不我们一起?我请你们吃西餐!”

  贺景瑭似乎认真思考了会儿,微笑婉拒:“改天吧。”

  见凌霜华眉毛纠结站在车边不动,他偏头示意车里:“上车。”

  明明笑着,说出来的却是命令。

  凌霜华未多说,弯腰坐进车里,透过车窗和莫金妮道别,告诉她下次再约。

  莫金妮扁嘴,忽然得意起来:“还是没人来接的好,想在外玩儿多久都行,我这就一个人去礼拜六吃大餐!”

  贺景瑭赞同地点头,离开前特意祝她用餐愉快。

  车子平稳行驶,两旁路人往后倒退,无不被这气派的轿车吸引目光。

  凌霜华望着前路不发一言,贺景瑭专心开车,不时偏头看一眼身旁,每看一眼,脸色就更沉一分。

  “你要实在想去,我可以陪你。”尽量平和的语气,“我记得你很喜欢那家的栗子蛋糕。”

  她淡淡道:“你误会了,我不喜欢蛋糕,一直都是夫人和雪华喜欢,我们还是快回去吧。”与其在莫金妮面前装出和睦的样子,倒不如就现在这样谁都不用应付谁,回去更好,他不得不收敛。

  刹车被猛地踩下,她前倾差点撞上玻璃。

  他转头不耐烦道:“你不用刻意强调,那晚过后,我们之间已经没有误会了,不是么?”

  她不语,秀拳紧攥,一如强忍的怒意。

  见她无话可说,他心情好了点,重新发动汽车,语气轻松地说:“其实,你没必要觉得有什么变化,我们完全可以像以前一样相处。”

  在别人看来,他们之间的确没什么,唯一的变化只有他们自己知道。

  他试图表现得不那么严肃:“不要总一副跟我有仇的样子,养成习惯不好,被别人看出来怎么办?”

  事实证明,他的担心多余了,回到贺家后,她的一颦一笑挑不出丁点儿毛病。

  “今天多谢贺二哥,那我上去看雪华了。”

  他低笑:“去吧,快吃晚饭了,早点下来。”

  “知道了。”她温顺地点头。

  贺夫人得知自己儿子闲下来非但没出去鬼混,还接了凌霜华回家,难得夸了他一句懂事。

  五姨太六姨太坐在贺夫人两边,三人原先在商量事情,六姨太手里拿着贺景瑜随信寄来的相片,此时羡慕地说贺夫人好福气,两个儿子都长大了。

  贺景瑭心情愉快,往空沙发上一坐,毫不谦虚道:“聊什么呢?夸我不够,连景瑜那小子都沾我的光!”

  贺夫人慈笑,六姨太仿佛就等他问,立刻来了劲儿解释:“我们啊,在商量大事呢!”

  他露出疑惑神情。

  五姨太笑嘻嘻地,朗声道:“我们在说,把霜华.....”

  “嘘,小声点儿,别让霜华听见!”六姨太慌忙打断,贺夫人一眼横过去,吓得她立刻噤声。

  贺景瑭更来了兴致,忙问:“怎么,你们要把霜华怎么样?”

  贺夫人从六姨太手里拿过相片,左瞧右瞧,然后递给他:“我记得你在国外那会儿,还交往过一个黄毛女友呢!再看看景瑜,都大人样了,偏偏就是不开窍!”

  他接过相片心思一沉,有些明白了。

  “妈,景瑜才说要发奋用功,你这样他会分心的。”

  “八字还没一撇,分什么心!”贺夫人瞪眼,不满他泼冷水的态度,“再说了,他若像以前一样没边没谱,我还不动这心思呢!”

  六姨太看母子俩说话又冲了,插嘴道:“景瑭你放心,这不两人连面都没见过吗,我们没多的想法,就是想把霜华的相片寄过去,若景瑜看了不反对,我们再跟霜华说。总之,不为难他们任何人,也不会像上次算命先生那样,事先说好了结果又不成,白让霜华伤心。”

  五姨太应和道:“对对对,这事若成了,他们可以先通信交流培养培养感情,等景瑜回国,嘿,一切不都顺理成章了?”

  贺景瑭声音低沉,问:“这谁的主意?”

  五姨太不明所以,有点被他的语气吓到,六姨太也被问得愣住了。

  贺夫人不知他哪里不满,威严道:“我的主意,怎么了?你自己留不住露瑶,还不准我替景瑜操心吗?”

  贺景瑭知道她对谭露瑶一事仍有不甘,不敢再顶撞。

  贺夫人轻叹了口气:“上次是我不好,说好了又变卦……这次我干脆最后告诉霜华,她同意当然好,她要觉得不合适就算了。现在恋爱自由,一切由她自己做主,要她喜欢她同意,我绝不强求。”

  贺景瑭没想到,专挑自己毛病的母亲竟通情达理到了这个地步,这么在乎凌霜华的感受。如此一来,他似乎更不能多说什么了,憋闷了会儿沉声道:“妈,你对她也太好了!”

  贺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悲情,口吻轻柔道:“她父亲对贺家有恩,她母亲也曾助我于疾苦,如今凌家只剩她们两姐妹,又都这么乖巧懂事,对她们再好我都嫌不够呢。”

  他形式地笑了笑,望着手中贺景瑜的相片发怔。

  六姨太则发现了新奇事,好奇问:“大姐,总听你提起霜华和雪华的母亲,好像是个很能的女人?”

  “那可不。”贺夫人被挑起了话头,目光悠远像在回忆:“当年景瑭他爸还是个营长,受仇敌威胁,我又和娘家闹得不愉快,他爸安排我南下避险,正是暂住凌家,我亲眼见她降过烈马,还枪毙过歹人的!”

  五姨太捂嘴,吃惊不已:“啊呀!原来霜华的母亲这样......厉害!”

  贺夫人像讲笑话似的,又说:“当年凌柏居娶她的时候被人嘲笑娶了个女匪,说来好笑,她也常自称女匪。后来我们姐妹相称,我比她大几个月,她却当了姐姐。”

  回忆往事,贺夫人说着说着笑了起来,倏尔神情黯淡:“唉,他们夫妇俩都是至情至性之人,老天爷不开眼呐!”

  六姨太劝道:“大姐莫感伤,你对霜华雪华这么好,他们泉下有知,大可安心了。”

  贺夫人自我安慰地点头,心知还是当下的事情要紧,视线投向另一边,落在贺景瑭手中的相片上。

  贺景瑭已从发呆中回神,一直听贺夫人讲话,见她看过来了,识趣地把相片还回去。

  贺夫人看着相片里英俊的小儿子,越发觉得自己主意不错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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