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缠斗
转身视之，孤叶幻境正寸寸坍塌，而妖业一身业火烈烈，一步步踏出山洞，血色之泪从眼中流出划过脸颊，异常的诡异妖艳……
“神啊……”妖业凄然一笑，“您要否认我么？”
“你还要自欺欺人吗？”天玄道：“我不知道他对你做了什么，但我不是他，救你的人，从来不曾将你放在心上。”
她的话尖锐如刀，冰冷如雪，声声入耳，伤人竟痛如剜心。
“您将这新生赐予我，却又要用言语收回它吗？”狂风吹起妖业玄色衣袍，他在沙漠的夕阳之下呆呆站着，他看不见眼前之人是以怎样的表情说的这句话，是否一如斩断锁住他四肢锁链那时的冷漠。
“你太过执迷。”
“执迷，我执着一生之中唯一的爱，错了么？告诉我，神啊，是我错了么！”他语调渐高，面容变得扭曲。
“我再说最后一遍，我不是他。”天玄皱眉，这人简直固执到难以沟通。
“哈哈哈哈哈哈！”妖业狂笑之声在风中回荡，“我不信，我不信，你不承认，那就死吧！”
数道黑影邪如鬼魅，从不可知的方向迅猛袭来，黑影过处，尽皆成灰。
“疯子！”天玄荧惑剑出手，涤荡四周，清虚琴音挟带锐利剑气，乱人心，扰人魄，不过倏忽，即逼得妖业双眼泣血。
黑影节节败退之际，一声怒喝，妖业直往天玄而来，无视剑流飞刃，竟是同归于尽之态。
“小心！”无殊攻势转还，琴声愈疾，琴音转化而成的雪刃逼向妖业，将其脚步拖住，然而妖业却似毫无所觉，身上烈火更盛。
“好一个疯子！”天玄脸上浮现难得战意，“好友暂退，让我与他好好斗一场。”
“不要胡来。”无殊紧皱眉头，显然对此颇不赞同，“对上他，你只有五分胜算。”
天玄却笑道：“五分才有意思，生死一线，才最快意啊！”她不再言语，手中荧惑蓝光流转，已是动了十分杀意。
观其形容，无殊心知她性格，心中一叹，手下渐停，抱琴而退至数百米以外，遥遥而观。
“左心之处，乃是死门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神啊，您要杀我么？来啊，这身体本就为您所有，您想如何处置都随您啊……”妖业狂笑道。
“疯子讲不听，随便啦。”
剑光一闪，锐利剑流直逼妖业而去，方才消散的黑雾却再度凝起，挡在妖业身前，将剑气化开。
在此同时，百十分/身瞬间出现，将天玄围在其中，熊熊火海顿起，火光将其中之人眼眸烧的通红，额上朱纹更艳，邪气逼人。
“好，好啊，您身上的气味，与那时愈来愈像了！”四处可见的妖业分/身皆露出狂喜的笑容，衬着极艳的面容，乱人心魄的美，荡人心魂的诡。
荧惑荡开一招，剑锋穿透火势，将数道分/身尽皆斩灭，然分/身无穷无尽，杀一生十，正当天玄烦躁之情渐起之时，其时一声鹰唳，声振林木，响遏行云，天玄持剑而立，微微侧头，笑道：“十鹰，来得十分及时啊。”
十鹰展开鹰翼，盘旋在火海上空，闻言亦不做理会，只道：“正前方，第十二个身影乃是本体！”
话音未落，天玄剑气已随之而去，却是晚来一步，空余分/身幻影。
“您认得出我，来得及杀我么！”
“分/身虽多，本体只有一个。”十鹰冷冷道，“左后七！”
“喂喂，你这小妖怪，支使我倒是很熟练嘛。”天玄攻势不停，嘴上却依旧不忘调侃。
“你是妖？”妖业问道，又随即大笑出声：“我怎么忘了，你身上的味道，乃是我的血之味，令人作呕的妖气消弭了，该感谢我啊！”
“你……”十鹰顿住。
“哦……原来如此啊。”天玄玩味一笑，道：“只不过现在，还是专心点吧！”身影飞掠，过处分/身不存，直往妖业本体而去。
妖业躲闪不及，堪堪挡下剑招，唇边顿时溢血，但同时，黑雾从黑袍之下涌出，顺着剑身直冲天玄面门。
天玄忙退开躲闪，然黑雾纠缠自右手入体，眉微皱，左手运化招式逼出体内黑气，功体亦伤，数度交锋皆胜负未分，二人一时僵持。
热风如浪，翻涌而来，吹起二人身上衣袍，黄沙之上，屹立着一黑一白两个身影，是必然的对立。
“神啊……”妖业痴痴笑了，“您还是不忍心杀我啊。”
“自作多情，很惹人讨厌的哦。”天玄挑眉道。
妖业却似未曾听闻，“我就知道，我就知道……这世间只有神才会在意我，哈哈哈哈哈……”他又狂笑起来，疯癫不可名状。
无殊踏入战局，道：“如此僵持下去不是办法，让我助你。”
天玄略微惊讶地侧头看他一眼，道：“这是你第一次中途打断我，怎么，杀他，这么急切么？”
无殊微垂眼眸，低声道：“是。”
天玄敛容，眼底神色变幻，良久才道：“既然如此，好吧。”
那边妖业却愤怒道：“为何，您与我之间的事情，要交予第三人解决，神啊，您可知，这样是何其让人伤心！”
“我不管啦，你要算账，找他就好。”天玄无所谓道。
“我以琴音乱他心神，十鹰指点本体位置，天玄……”无殊唤道。
“嗯？”
“务必一击击杀！”无殊声色严厉道。
“自然。”难得见他如此，天玄不免也正色起来。
天色阴沉欲雨，黄沙之上，战场两分，一边是无边的愤怒，一边的必杀的决心，琴音飘飘荡荡，间夹几声鹰唳，说不出的肃杀气氛。
而在这一片黄沙之外，有一人渐渐靠近五里亭了……
游远思默默静立亭中，雪狐仍在怀中，身后脚步声渐近，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……
“你终于来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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