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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30章 弑兄


  花溪不晓得别人在幻境中是不是也会像莫宁一样深陷其中。如果有人走出幻境,杀了陈砚解除幻境自然再好不过。若是没有人从幻境挣脱,那她便只能勤勤恳恳,打一个桩子铆一颗钉,解救了莫宁再分别组队去找其他人。

  莫宁曾经说过,她和程昱一样,都是经过非正规渠道进入广清的。所谓非正规渠道,换个词来讲,也就是走后门。莫宁的后门在于广清深受乌孙国民敬爱,而沈青又欠了莫顿一个人情。

  当年沈青云游四海,路过乌孙,想着送颗金丹给莫顿偿还了先前欠下的人情。莫顿见了金丹欣喜非常,欣喜之余思考了片刻,觉得拥有一粒金丹远不如拥有一位会炼丹的弟子有用。

  于是莫顿一日三餐好酒好菜的伺候着,等到沈青被伺候舒服了,便恬着脸提出希望沈青在乌孙皇室挑一个孩子做徒儿的请求。当时的莫顿本来是没有打算给莫宁莫云这机会的,只是沈青眉头一挑:“乌孙皇室?那就包括你哥哥的几位遗孤了?”

  莫顿不好打自己的脸,同时也对自己的孩子很有信心,于是点点头:“包括在内。”

  “那好,”沈青满意地点点头,把在旁边看书的钟留叫过来:“钟留,你稍后随大王过去,在乌孙皇室中挑个人做你的师弟或者师妹。”

  钟留垂着手,十五六岁的少年眉眼已经长开了。不算俊美,但开朗明净。他揖手行了个礼:“是。”

  莫顿心中大喜,觉得按这样发展下去,沈青收谁做徒弟完全在他意料之中。他要做的,只是把钟留带去合适的房间。正高兴时,身边的少年开口道:“大王,烦请您把宫中的王孙尽数唤进大堂,师父要看一看未来的弟子。”

  “可是……”莫顿对钟留的擅作主张很有些恼怒,然而他深知控制情绪的重要性。于是他呼了口气,挥手叫来太监,把事情吩咐了下去。

  大大小小四十三位皇室子孙像白菜一般任人挑拣,传出去只怕会被当成笑话。然而这是广清的二把手在筛选徒弟,这就变得非同寻常。钟留看人的速度很快,几乎只扫了一眼便挪开了目光。

  直到最末的那一行人当中,有容颜明丽的少女对上他的眼睛时勾唇一笑,嘴唇动了动,是两个没有声音的字:“师兄。”

  只那一眼,钟留便知道,自己找对人了。

  花溪之所以对莫宁拜入广清的事情知道得清清楚楚,是因为钟留把这事情反反复复提过很多次。钟留总是说莫宁被他选中时表现得非常开心,可花溪现在看来,那时的莫宁心中,应当是五味杂陈。

  她说过会为父亲报仇一次,被钟留选中,毫无疑问助她摆托了莫顿的控制,让她可以掌控自己的性命。不过关键是,幻境中的时间,也到了沈青来乌孙的时候。

  传话的公公已经催过几回,要莫宁感到大堂中。可是莫宁呆呆坐在原木桌边抄写佛经,并不理会那太监满脸的焦急。

  “陵和公主,您……您可别让杂家为难,一众的兄弟姐妹,可都等着公主一个人呢!”那太监又尖有细的嗓子里冒出焦急的话,听着很有几分滑稽。花溪忍着笑,看莫宁照着佛经又描了一个字。

  “不去。”莫宁道:“我身子不舒服,不去。”

  太监单手支着拂尘,进也不是退也不是,苦着脸唤了声公主,便堪堪跪伏在地上:“公主若是不去,杂家定然会被皇上怪罪。既如此,奴才便长跪不起了。公主何时去了,奴才便何时起。”

  “我平生最恨被人威胁。”莫宁幽幽斜眸,朝花溪颔首:“溪儿,把他给我轰出去。”

  几日相处下来,花溪也算是明白了莫宁心中想法。现实中莫宁在这时候拜了沈青为师,远离了乌孙国中的是是非非。可也是这样,让她没得机会兑现承诺,做一个为父兄报仇的忠烈女子。

  她今日不愿见沈青,定是潜意识里还记得自己的归处。

  花溪把那太监赶出门,静静立在房柱底下。莫宁的佛经抄得越来越快,忽然笔一颓,枯墨折在纸上,毁了这一页熟宣。花溪探过眼去,瞥见的是古人的一行诗句:休对故人思故国,且将新火试新茶。诗酒趁年华。

  莫宁隔了笔,怅怅不乐地枕着书桌。花溪捧了一盏热茶给莫宁:“公主总这样郁郁寡欢可不行,若有什么不能对他人讲的心事,不妨说给溪儿听一听。溪儿虽没什么大本事,但也是愿意和公主一担喜忧的。”

  莫宁嘴角勾起笑,摇摇头:“没什么事儿。”

  “那……公主如何不去见沈青先生。溪儿听闻沈青先生是广清的仙尊,若是公主被他选中做了徒儿,便可以再不理会尘世的种种烦忧了。”

  “你不懂。”莫宁道:“有些事情我不得不做。”

  花溪见莫宁固执,也就不再说什么。她只是莞尔一笑,掏出一本《广清十诫》丢在莫宁面前:“公主看看,这本书,你可觉得眼熟?”

  莫宁懒懒别过头,目光在触到书本封面的时候猛地一顿。她缓缓抬头对上花溪的脸,颇有些不可置信道:“你是?”

  “公主眼下不该问我是谁。”花溪换回白底蓝边的广清装束:“公主该要弄清楚的是,你自己是谁,要走什么路。”

  莫宁秀眉一蹙,怒道:“你是带着目的接近我的?”

  “我要带你离开这幻境啊。”花溪无奈地耸耸肩头,忽然眉头一挑:“桑墨和钟留也被困在幻境当中了,你不想救他们出来?”

  “桑墨?钟留?他们是谁?”莫宁眉间愈见郁结:“他们是……”

  “是你心心念念不能忘的人。”花溪接过莫宁的话茬:“而我其实是你的同门。你今日不愿去见沈青,但是事实上,你做了他的徒弟。我们上月接了寻宝的任务,途中出了差错,被人诱到了幻境中来。阿宁,你且告诉我,你愿同我一道离开幻境么?”

  “幻境?”莫宁扶了头,只觉脑仁儿丝丝抽痛。她从来不觉得自己是在幻境中,她所做的的任何事,都是经了深思熟虑的。但与此同时,心里头又有一个声音告诉她,这一切不过她的一厢情愿。

  过去的便是过去了,再怎么努力重来,都只是隔山看海。

  花溪眉头一沉,低声道:“现实中,你二十岁。乌孙的王,仍是莫顿。”

  一页抄写好的佛经被莫宁揉成了纸团儿,心绪翻转有如排山倒海:“后来呢?莫卿和莫云,他们怎么样?”

  花溪耸肩:“你很少提及过去,所以我不得而知。”

  莫宁手一松,纸团儿坠在地上翻了翻,终于一动不动。她颓然道:“那我要如何走出幻境?”

  “毁掉你最想得到的人,或者放弃眼下筹谋的事。”花溪按住莫宁的肩,轻声宽慰道:“眼下最简单的办法,就是和现实一样,拜沈青为师。”

  “我明白了。”莫宁倏尔起身,打开衣橱:“你下去吧,我稍后便来。”

  钟留选中莫宁做师妹的一霎,乌孙王宫重重楼阁尽数倾塌,四周恢复成一片白茫茫的光。莫宁脸色苍白,显得十分脆弱无助。花溪扶住她:“你还好吗?”

  “挺好的。”莫宁故作轻松的笑开:“我先说好啊,你在幻境中见到的种种景象都是假的,当不得真。所以,这里头的见闻,你决不许告诉任何人。否则我见你一次……诶,我好像打不过你的。”

  花溪噗嗤一笑:“行行行,不告诉别人。只是我当真没有想到,你还有深沉谨慎、步步为营的一面。”

  “你不知道的事可还多了去了。”莫宁眼角一挑,恢复惯常的神采飞扬:“对了,除了你我,别的人都没有出来吗?”

  花溪摇摇头:“我不清楚,或许只是隔得远吧。”

  两人一同笑了两声,笑完后,莫宁看向远方,用轻飘飘的语调道:“莫卿和莫云,他们一起死了。到最后,真正不孝不忠不义的人,是我。”

  “阿宁……”花溪不知怎样劝慰她,只好牵住她的手:“过去的事情终究是过去了,只能回想,不能回头。”

  “我知道。”莫宁明艳笑道:“走吧,去找师兄和桑墨。”

  桑墨入了幻境,手里有一份陈砚绘的地图。按照地图上的标识赶到花溪的地点,四周却空无一物。

  陈砚定然是不敢拿假地图来欺骗自己的,如此一来,便只有可能是花溪自己闯出了幻境。桑墨没能看到花溪内心深处的恐惧与依恋,略微有些失望。不过他很快轻挽唇角,向离得最近的莫宁的幻境中行去。

  然而这里依然是空荡荡、白茫茫的场景。桑墨心中暗暗称奇,他进入幻境的时间只比他们晚了一两个时辰而已,而花溪却能在短短时间内自救并且救人。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。

  循着地图北上,桑墨终于看见了一座巍峨青山。山上竹枝摇曳林叶如碧,端地是一派清丽的南国风景。

  桑墨决然入山,便见阿精和喵喵抱团而战,与一身形俊朗的男子为敌。那男子修为不算低,对付喵喵绰绰有余。他抬手挥袖,一招穿叶飞花便把喵喵逗得团团转。他长袖当风,甩出数支竹箭。

  竹箭破云穿空,力道之大好似要把喵喵钉死在山崖上。阿精横空而出,祭出一个冰墙术抵挡竹箭。片刻,竹箭全部插进冰墙中,喵喵借此翻转身子,跑到一个隐蔽的角落躲下。阿精受了伤,冰墙术的威力并未完全发挥,被竹箭一插,冰墙上立马现出道道裂缝。

  眼见冰墙裂了一个角,有竹箭直射阿精的胸口,桑墨探出一粒石子,把那竹箭的方向打弯。喵喵拖着阿精藏在角落,焦急道:“怎么办?我们好像打不过竹猗了!”

  阿精轻拍了拍喵喵的肩,擦去她眼角的泪水,脚一蹬又跳了出去。喵喵没来得及拉住它,手张在半空中:“阿精!”

  阿精扭了扭脖子,眯了眼睛露出一口大白牙。竹猗轻蔑一笑:“一只人形儿都化不出的猴子,能有多大的本事。”他双手上抬,铺在地上的竹叶纷纷旋转起来,卷成一阵风把阿精包裹其中。

  桑墨凝气成剑,预备着上去帮阿精一把。然而此时,一声巨吼当空响起,整个乔余山都晃了两晃。桑墨匿了气息,好整以暇地坐在树梢头当一个看客。

  枯黄竹叶卷成飓风之中,阿精的身形越变越大。山林中霞光四起,阿精脚步一抬一落,飓风散去,竹叶被震出十丈之外。叶落之后,一灵猴浩然立在林中。它头顶金翅玉珠冠,身披龙鳞锁子甲,脚蹬蚕丝步云靴。它塌鼻,凸额,白头青身,火眼金睛。

  阿精在幻境当中,终于突破自我,长成了成年赤尻马猴的神勇模样。阿精将喵喵捞到肩上放稳,它长臂一伸,指向晴明天空。霎时间风雷齐作、木石俱鸣,黑云密密布在乔余山上空,似要把这山头压平一般。

  竹猗见势不妙,闪身便躲。阿精一甩衣后橙色披风,披风迅速延伸到前头,卷着竹猗往回一裹。竹猗心里着急,情急之下把手变回原形,竹枝戳进疯长,终于抵住了几棵竹子,披风也不再卷着他前行。

  阿精抖了抖肩,示意喵喵复仇的时机已经圆满。喵喵却一脸痴相,呆呆望着阿精。阿精遂解了披风,把喵喵放在手心送到竹猗边上。喵喵看着被裹成一团的竹猗,拔脚踢了踢那一团儿橙色布团,心中甚是快慰解气:“你害我父母伤我族人,就没想过有朝一日会落在我手里?”

  竹猗被缚得紧,呼吸相当不畅。他唔了两声,手上却做着小动作,试图掏出一瓶儿软骨化魂散来。

  喵喵折了竹猗一根枝条。竹猗吃痛,立马把那些竹枝变回手臂。喵喵勾唇一笑,胡乱向那人团儿砸了不少拳头和石像。半晌,她累了,坐在竹猗身上喘气儿。阿精轻轻点了点她的脑袋,她抬头:“知道啦,这是幻境,我们不能杀死他的。我就歇歇,歇歇就放了他。不过,你知道老大现在在哪里吗?”

  阿精摇了摇头。

  桑墨见此,也不多做停留。足尖轻抬,便飞离了乔余山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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