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0章 病危
时光未老,岁月安好,记忆里的宋嘉木很干净,比水清,比酒淡,倘若春风。
也许是被独特的宋嘉木俘获了心,也许是她哭泣的脸庞始终出现在梦里,也许是想博得红颜一笑,萧巍然萦绕徘徊于宋嘉木身侧,久久不曾舍得离去。
萧巍然爱宋嘉木,从未后悔,如同飞蛾扑火,愿为刹那温暖,付出生命。
只是,宋嘉木死了,萧巍然的故事就结束了;而萧巍然死了,宋嘉木的故事还长得很。
嘈杂的周遭逐渐变得死寂,萧巍然仿佛进入虚无之境,感觉不到苦涩与疼痛,没有思想更记不清自己究竟是谁,只剩余无休止的空白。
周泓拓在人群中寻到萧巍然,却一点儿也笑不出声来:“昏迷、针尖样瞳孔、呼吸抑制,是急性毒品中毒的症状,快送院!”周泓拓快速准确判断,不得耽误一分一秒。
萧瑾炎闻声而来,穿过人群,先是一愣,随后秉公处理:“封锁现场,搜查毒品。”
留下警力处理后,萧瑾炎快速跑上救护车,一并前往医院。
救护车上的萧瑾炎如坐针毡,欲言又止:“拓儿,巍然他还好吗?他不会…”
处之夷然的周泓拓有条不紊的说:“立即吸氧,予以纳洛酮1.2mg,以生理盐水20mL稀释后静脉推注,再予以纳洛酮L生理盐水中静滴,观察心率与呼吸情况。”
护士有些胆战心惊,声线发颤,说:“纳洛酮推注成功,患者呼吸深度抑制、心率减慢。”
周泓拓凝睇着全身性紫给的萧巍然,强作镇定的说:“再次予以纳洛酮1.2mg,以生理盐水20mL稀释后静脉推注,观察心率与呼吸情况。”
尚未进行推注,护士失措的说:“心脏停跳,呼吸停止。”
“立即进行心肺复苏术。”
不等护士作出反应,周泓拓快速进行心肺复苏术,却是心肺复苏无效。
处变不惊的周泓拓立即进行电击除颤,除颤许久,心跳才得以恢复。
魂不附体的萧瑾炎不敢作声,看着电流经过萧巍然全身的抽搐模样,触目惊心,眼泪悄然落下。
救护车顺利停在医院门前,等候已久的周院长一并迅速将萧巍然送进急救室抢救。
萧瑾炎早已数不清自己守在这条死寂长廊的次数。以前他并非不关心萧巍然,只是变色之言将亲情分化瓦解,他逐渐找不到关心萧巍然的理由,但他从未忘记萧巍然是自己的亲孙子的事实。
李营长担心的拿来一件外套,问:“首长,天冷,披件外套吧。”
坐立不安的萧瑾炎感觉不到半分寒意,挥挥手,沙哑的说:“不用。”
夜的寂寥弥漫于凌晨的天空,无边的浓墨涂抹于天际,飘零的雪将夜渲染出几分白光。
守在急救室外的萧瑾炎看似风轻云淡,心却是瑟瑟发抖。
李营长不敢作声,一直默默陪伴萧瑾炎身侧。平日英气十足的萧瑾炎今日格外落寞,李营长明白萧瑾炎的痛,亲人接二连三的离去,萧瑾炎却终究无能为力。
国事处理得有条不紊,家事却是一塌糊涂,这一直都是萧瑾炎无言的痛。
急救室大门打开,萧瑾炎如同见到黎明的曙光,着急询问:“拓儿,巍然怎样了?”
周泓拓摘下口罩,递给萧瑾炎一份病危通知书:“□□中毒。”
萧瑾炎以为黎明将至,殊不知只是夜的开端。
萧瑾炎虽早有心理准备,却也是一愣,无措回应:“□□中毒!”
轻叹摇头的周泓拓将萧巍然的情况告知萧瑾炎:“血液检出单乙酰吗啡,确定是□□中毒,幸好未达到腹腔的致死量。”
周泓拓不知萧巍然准备殊死一搏,悔不当初的他埋怨自己将萧巍然带出来,给了他放手一搏的机会。
因为萧巍然,萧瑾炎早已肝肠寸断溃不成军,思绪乱作一团,说话的声线也在颤抖:“巍然现在…”
“签吧。”周泓拓叹气。
神色凝重的萧瑾炎低头凝睇着那份病危通知书,知道此刻未是谈话时期,提笔忘字,竟写出了萧巍然的三个字。
相处四余年,周泓拓虽不赞成萧瑾炎对待萧巍然的态度,却也知道萧瑾炎并非处事不惊;闻风色变的萧瑾炎害怕失去萧巍然,所以才会用偏激的方式将他困于牢笼之中。
周泓拓心疼眼前这个年过半百的男人,过早承受失无所失:“萧爷爷,我和爸爸一定全力以赴!”
“谢谢!”萧瑾炎的道谢是发自内心的乞求。他划去萧巍然的名字,将自己的名字写落病危通知书上:“拓儿,一定救回巍然,好吗?”
“我们一定尽力!”刻不容缓的周泓拓转身进入急救室。
眼看着急救室门缓缓关上,萧瑾炎一度冲动想冲进去急救室再看一眼气息尚在的萧巍然,只怕一道门将他与萧巍然隔开,连最后一面也难相见。
“一定会没事的!”李营长安慰的说:“首长照顾保重自己身体才能照顾好小少爷。”
似是所有难堪都被出生入死的李营长见证,萧瑾炎无奈笑笑:“你先回去吧。”
李营长也牵挂着萧巍然:“我陪您守着吧,回去了我也睡不安稳。”
晨曦将至,一夜未眠的宋嘉木听着窗外的雪虐风饕,似是控诉着她的无情。
经历世事喧嚣,看淡红尘风月,将喧嚣关在门外的她,却无法心如止水。回首逝去时光、流年故事,哪怕只是微不足道,便也成了宋嘉木心底最柔软的部分。
北风卷地白草折,下了一夜的雪,银装素裹的窗外,埋藏了多少衰败与落寞。
“宋嘉木,新年快乐!”新的一年,宋嘉木与自己道一声新年快乐,也会重新振作。
宋嘉木销了假,撑起伞,独步于清晨的街头,人烟稀疏,丝丝寒意入骨。恍惚间,她忆起曾同撑一把伞的萧巍然,上扬的嘴角挂满落寞。
这条路不是必经之路,宋嘉木却偏偏选了这条回公司最远的路,心头不过是想萧巍然罢了。
“查封了!”宋嘉木失了神的看向酒吧方向。现时不过早晨六点左右,看样似是昨夜或今晨被查封:“萧巍然不会有事吧?”
手中握着的伞掉落地上,宋嘉木快步跑往警察局:“喝酒也没什么,万一沾了毒品,萧巍然岂不是又有牢狱之灾!”心急如焚的她好几次差点摔在结冰的路上。
“他爷爷是当官的,出了事也轮不到我操心。”宋嘉木毅然止住步伐,皱眉长叹一口气,回身去捡雨伞。
岁月漫长,五年的牢狱之苦作为伤害刘雅珺的惩罚与代价也足够多了,萧巍然不能再次因为宋嘉木,又遭受牢狱之灾,只是这么简单的关心而已?
晨曦,未有太阳。雪铺天盖地的下了一夜,仿佛萧巍然生命的离去会被这场大雪悄无声息的掩盖。
六个小时过去,凝睇着依旧亮着的血红色急救灯,萧瑾炎还能稍作安心,那证明萧巍然还活着的灯牵扯着萧瑾炎的心。
灯灭了,萧瑾炎反而更是揪心。等待宣判的萧巍然究竟是死是活?
急救室大门打开,周泓拓先离开去为萧巍然准备医护用具和病房,留下周院长不知从何说起。不论从何说起,只怕都是痛心。
萧瑾炎的声音虚无缥缈,他甚至不敢去听等待已久的宣判:“巍然还好吗?”
周院长轻声叹气,安慰的说:“还好抢救及时,不过巍然的生命体征很不稳定,还未度过危险期。”
萧瑾炎终于得以长舒一口气,欣慰的说:“回来就好,活着就好。”
周院长皱眉,不得不告知萧瑾炎实况:“巍然现在的身体不知能否撑得过这一关,□□对不同脑区神经细胞及神经纤维有直接毒性损害,更是直接抑制呼吸中枢,使机体急性缺氧,只怕会导致急性呼吸、循环衰竭而死亡。”
周院长不等萧瑾炎回应,一次性宣判,只怕等萧瑾炎出声,自己便也没有说下去的勇气:“□□中毒更可怕的是长期效果,会导致机体出现严重的心血管系统、神经系统、免疫系统、呼吸系统、内分泌系统等各系统、器官的中毒损害。瑾炎,就算巍然能熬过去,你也要有一定的心理准备。”
萧瑾炎没有说话,转身慢步离去,丧魂失魄的他不想当着老友的面泪如雨下。
李营长替萧瑾炎向周院长道歉,随后小跑过去跟紧萧瑾炎身后,怕他稍有不慎,发生不测。
萧瑾炎这幅丧魂失魄的模样,李营长曾见过一次,那便是得知萧巍然得了脑癌之时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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