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0章 潜滋暗长 贰捌
宫里果真派了人出来查探那个腰牌的事情。大中午的跑过来一个公公带着一队侍卫过来查探。周远笑脸逢迎一番，把早日准备好的说辞和那人说了一番，这才揭过这件事，后来也没人过来查探。
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宫里知道了什么，反正他是不知道的。前几日陈正邀他去吃酒，没想到今日亲自来了府里。周远还以为当初只是个客套话，却没想到居然真的过来了。
“周将军，”陈正笑道，“别来无恙。”
“陈太傅今日怎么又出来了？”周远冲着府里的仆人摆摆手，那仆人一溜小跑出去沏茶，“万岁爷该发火了。”
周远指了指旁边的座位，两个人坐在厅堂中的案几两边的椅子上
“周将军莫要开这种玩笑，”陈正苦笑，“太子的事情大多是太傅他们几位负责的，我们也做不了什么，多是跑跑腿而已。”
仆人端上了茶，给两人茶碗里各自倒了一杯，随即便退下去。周远正坐，目光看着茶碗里飘摇的茶叶：“大人可别说笑，若是被人知道大人抱怨自己职位闲，不知又多少读书人老秀才要打过来。”
“哈哈哈哈，”陈正笑出了声，似乎周远这话着实好笑，“那我不敢再多说话了，免得上街被天下读书人的口水淹死。”
周远也跟着笑了几声：“陈大人今日打算去什么地方吃酒？”
“我倒是知道一个地方，安静有趣，”陈正说道，“三五好友谈天说地岂不美哉。”
周远拍手称快：“那咱们现在便过去，若是不远走过去也是极好的，我也没怎么留意城里的景色，多年回来一回，不知道应天府是否变了样子。”
陈正端起茶一口饮尽，起身扶好帽子：“那地方在城郊，说远也不远，说近也不近，不过现在离饭点还有一会儿，我们踱步过去便是。”
周远也起身笑道：“大人同意便好，容我换件衣服，大人先稍息片刻。”
“周大人请便。”
周远从客厅出去，先是回了自己休息的房子，取出一件淡青色袍服，也不佩戴什么香囊玉佩。脚下踩了一双靴子，黑面白底，内穿白色贴身劲装。不加修饰，便有一种天然的儒风和雅致，还多了一丝读书人没有的刚毅。
他又翻着找了半天，终于从柜子底下找出几件自己小时候穿过的衣服，然后又把东西收拾好，关好柜子。接着拿着自己幼时的衣服直奔小楼。
叶柔还在屋子里闷得不行，坐在床上昏昏欲睡，结果见到周远拿着一套衣服就进来，门也没敲。
她还没来得及说他无礼，就见到周远把衣服放下，剑也丢过来：“速度穿衣服，你有活干了。”叶柔没有反应过来事怎么一回事，就被周远从床上拉起来。
“太子少傅邀我去喝酒，你跟我去。”周远说道，“倒酒的事情不用你管，桌子上也没有你吃饭的地方。不过我想你应该很乐意去。”
叶柔自然愿意去，接近达官贵族朝廷重官是她的目的。也不等周远催促，她直接拿着衣服套在身上，然后整理了头发，还未到十息时间，一切便搞定了。
周远目瞪口呆，接着也没多说什么，把旁边的剑扔到叶柔怀里，噔噔噔的又下了楼，叶柔跟着。
“我还以为你会让我出去再换衣服。”周远头也不回的说道。
叶柔脚下也不慢：“我看你这急匆匆的样子就知道这衣服绝对不是买来的，八成还是你的衣服。我会直接穿男人的衣服么？”
“大聪明没有，小聪明倒是挺多。”周远便走边笑道，“若是你是一个男子，着实当我的童子也不错。”
叶柔一脸嫌弃：“大人也有那龙阳之好断袖之癖么？小女子倒是没有看出来。”
周远闭了嘴，他怕自己会爆粗口，忍不住和叶柔在院子里掐起来。
到了前面的客厅，陈正见到周远来了，笑容露了一半，接着看到后面跟了一个小尾巴。她指指叶柔，问周远：“这小厮是谁？”
周远似比那戏子还会演，脸上安然淡笑：“这是我的一个提剑童子，大人不必在意。两年前打仗从鞑靼手里救下的孤儿，父母被杀死，了无依靠，我便收了他。”
陈正也不再多问，只是抑或的看了一眼。见叶柔脸色红润，柳眉弯弯，有种阴柔秀美的感觉。他恍然大悟，对着周远露出一个‘我懂，我懂’的眼神，似乎知道周远做了什么坏事。
周远知道陈正误解了，也不能反驳。陈正一伸手：“将军，请！”周远也伸手做了个姿态，二人不再耍什么花招，同行出了将军府。
一路上也没什么特殊的东西，景色还是当初的景色，大改变没有，小变动倒是挺多。大概也就是路上多了几家钱庄，旁边栽了几株梧桐，冬日里已经枯死，几家老客栈换了招牌，诸如此类。
三个人在街上走着，也没有带什么侍卫。叶柔缩在两个人的背后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，也无非就是哪家女儿嫁给了谁谁谁，谁的官职升迁变动了，注入此类。直观的消息什么都没有，这便是朝廷里当官的花架子，说什么都要委婉。
“看着城里的运河似乎宽了许多。”周远说道，他看过去，清澈的河水已经结了冰碴子，水面上掉了许多叶子。
陈正边走边说：“一年前皇上征人把城里和附近的河修了一下，河水沿途的城镇也稍微修了一下。毕竟漕运比陆运快，运一些粮食杂货，甚至军饷一类的东西，都比以前快了三成。这实在是皇上的功绩啊！”
道路两边的人也很多，深秋时节，虽然天气微寒，但仍出来散心。前些日日粮食熟了，也没出什么旱涝，这一年又是丰收年。朝廷里征的税也不多，每家都能剩下很多米面，自然都挂着笑容，有闲心出来散步。
周远四顾，许久没有留意普通老百姓了，倒是觉得没个都可爱极了。在北边生活的明朝百姓，多灾多难，却又没法离开他们赖以生存的根。周远他们就成了北方百姓的福音，在那里比皇上还要受爱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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